俄羅斯正式退出《歐洲常規武裝力量條約》，北約同日宣布將暫停履約，歐洲軍備控制形成巨大真空

11 月 5 日，在俄羅斯首都莫斯科，人們在以紀念 1941 年蘇聯紅場閱兵式為主題的露天展覽上拍照。

當地時間 11 月 7 日，俄羅斯外交部網站發布聲明稱，2023 年 11 月 7 日零時，俄羅斯完成了退出《歐洲常規武裝力量條約》的全部程序。

美國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同一天發出通知，將正式暫停參與于 1990 年簽署的這一條約。冷戰時期又一里程碑式軍控協議解體。

協議雙方相互指責對方沒有遵守條約

《歐洲常規武裝力量條約》于上世紀 90 年代簽訂，旨在防止冷戰時期的兩邊陣營，也就是北約和當時的華沙條約組織在歐洲積聚軍力，迅速對另一方發動進攻。蘇聯解體后，協議雙方均指責對方沒有嚴格遵守條約規定。

俄外交部在聲明中強調，這份早在 2007 年就被俄方暫停效力的國際法律文件，終于成為了歷史。俄外交部表示，條約是在冷戰結束時締結的，當時看似可能建立基于合作的全球和歐洲安全新架構，俄方也作出了適當的嘗試。但美國積極推動擴大北約，導致盟國 " 公開規避 " 該條約的集體限制。2007 年，俄羅斯決定暫時退出該條約；今年 5 月，俄總統普京簽署法令廢止該條約。俄羅斯強調，芬蘭加入北約和瑞典申請加入北約，意味著該條約已經死亡。

北約指責俄羅斯退出和中止條約的決定，稱俄此舉破壞了歐洲 - 大西洋地區的安全。北約在今年 6 月表示，俄羅斯多年來未能履行條約的義務，對烏克蘭的軍事行動根本違背了條約的目標。美國國務院此前曾表示，自 2007 年以來俄羅斯中止履行該條約，嚴重削弱了該條約的可核查性，降低了透明度，并破壞了二十多年來北約 - 俄羅斯關系和歐洲安全核心要素的安全合作方式。

此間輿論認為，《歐洲常規武裝力量條約》是旨在削減歐洲地區常規武裝力量、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安全條約，也是歐洲戰略安全整體框架的重要組成部分，雙方完全退出這一條約成為俄羅斯與北約間緊張局勢加劇的最新跡象。

俄官方一方面強調俄 " 退群 " 不會使歐洲安全局勢惡化，另一方面承認目前就戰略安全總量達成協議不現實。俄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 7 日在記者會上說，俄宣布廢止《歐洲常規武裝力量條約》的決定不會引發直接后果，因為相關機制已名存實亡且過錯不在俄方。俄副外長里亞布科夫此前曾表示，條約實際上已經很多年沒有起作用，一方面由于形勢的變化，該條約已經不符合俄羅斯的安全利益。另一方面北約國家對俄羅斯的敵對行動已經對條約產生了破壞性影響。

佩斯科夫說，目前在軍備控制和戰略穩定方面正形成巨大真空，亟需新的國際法律文書填補真空、調解局勢。他說，這符合世界的利益，但前提是俄羅斯與西方國家間擁有行之有效的雙邊關系，但這種關系目前并不存在，且過錯同樣不在俄方。

頻頻 " 退群 " 的松綁效應加劇雙方對抗

北約政治決策機構北大西洋理事會 7 日發表聲明說，" 俄羅斯的退出是其系統性破壞歐洲 - 大西洋安全一系列行動的最新一例。《華爾街日報》引述美國國務院一位高級官員的話說，" 俄羅斯退出這一條約是難以持久的，我們同盟必須對此作出強硬的反應 "。這位官員表示，美國暫停參與這一條約將于 12 月 7 日起生效。

《歐洲常規武裝力量條約》在簽署之初，曾被視為歐洲安全的基石。條約對兩個軍事集團在大西洋和烏拉爾山之間所部署的坦克、裝甲運兵車、重型火炮、作戰飛機和攻擊直升機的數量作了對等限制。此舉當時導致成千上萬的武器裝備被摧毀或被移除。其主要目的是防止北約和華約任何一方聚集大量部隊在中歐對另一方發動突然襲擊。

至此，歐洲重要的戰略安全條約與協議幾乎都已中止。《歐洲常規武裝力量條約》和美國與蘇聯 1987 年簽署的《中導條約》被視為導致冷戰結束的最重要基石。但糟糕的是，在雙方對抗持續升級過程中，2019 年 2 月和 3 月，美國和俄羅斯先后宣布退出《中導條約》。今年 2 月，普京宣布暫停參加《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該條約旨在限制美國和俄羅斯雙方可以擁有的核彈頭數量。本月，普京簽署法律正式撤銷批準《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

《華爾街日報》在有關北約決定暫停參與這一條約的報道中表示，此舉將給美國在北約南北兩翼部署部隊提供更多的靈活性，其中包括在鄰近烏克蘭的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部署兵力。與此同時，烏克蘭的西方盟友在向俄鄰國部署部隊時，也無需分享相關的信息。

輿論認為，在烏克蘭危機沒有解決前，歐洲恢復此前戰略安全協議和條約的可能極小，歐洲安全形勢惡化仍將持續，俄美對抗難以結束。據報道，美國此前用非正式文件形式，試探俄在恢復俄美戰略穩定對話的立場。但俄外交部表示，非正式文件中陳述的依然是美國此前的立場，俄方研究了文件并將適時回答對方，但形式未定。但里亞布科夫強調，對方不改變對俄敵對政策情況下，恢復戰略穩定對話是不可能的。俄政府在此問題上依然立場強硬，俄總統和外交部多次強調，美國刻意回避形成當前危機的根本原因正是美國的對俄敵對政策，這一政策導致了美對俄進行綜合戰和混合戰。

普京明確表示，美國不放棄單邊政策、不改變按西方規則建立全球秩序，俄美對抗難以結束。

作者：本報駐莫斯科記者 孫昌洪

文：孫昌洪 圖：新華社 編輯：沈欽韓 責任編輯：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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